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沱江船工号子 纤绳上渐行渐远的声音

发表时间:2016-03-03 | 来源:

 

沱江船工号子 纤绳上渐行渐远的声音

 

中国航运由人力到机械的发展变迁过程,也是沱江船工号子由盛到衰直至濒临消失的过程。曾经难以数计的沱江船工号子,如今已经鲜有人能传唱了。庆幸的是,富顺县民间文艺家协会正在为留住这些最质朴的民间歌谣努力着。

“沱江悠悠沱江长,沱江弯弯去远方,两岸青山美如画,千里碧波走帆樯……”千里沱江,浩浩荡荡,因其在长达400多年的时间里航运发达,衍生了无数船工号子。新中国成立后,水路运输的地位逐渐弱化,曾经响彻沱江两岸的船工号子也逐渐减弱、减少,以至于濒临失声。随着老船工陆续离世,如今鲜有人能唱了。

曲折沱江衍生船工号子

沱江发源于德阳市管辖的绵竹市九顶山南麓,一路南流到成都市金堂县赵镇,接纳毗河、青白江、湔江及石亭江等支流后,穿龙泉山金堂峡,经资阳市、内江市、自贡市至泸州市汇入长江。其中在我市境内流长130余公里,先后流经大安区永嘉乡、牛佛镇,沿滩区瓦市镇,富顺县富世镇、琵琶镇、安溪镇、赵化镇、怀德镇等。

沱江河道曲折,从赵镇到入长江口,长522公里,比直线距离多出了2.11倍。沱江有三峡:第一金堂峡,全长13公里,像个大“S”,江宽100米左右;第二月亮峡,从内江市资中县登瀛岩到归德乡,全长21公里,江宽不足200米;第三青山峡,在富顺县安溪镇境内,全长只有2公里,两岸的金钱山和青山岭原本是同一山脉,被沱江硬生生切断,所以江宽不到120米。沱江河床不平坦,岭壑相交,崎岖起伏。可见,沱江极不利于航运。但是,在陆路交通极不发达的时代,自贡的盐、内江的糖等都需要经沱江水路运输出去。

据史料记载,沱江航运从明朝万历年间开始变得日渐重要而发达,直到新中国成立后十数年,驱动船只前进的主要动力仍是来自船工们拉纤产生的动力。沱江两岸许多人靠拉纤为生,最初在船过急流险滩时,为了步伐一致、配合默契、鼓舞干劲,船夫们喊出甚至吼出“嘿哟、嗨哟”的吆喝声,并逐渐发展成调,于是产生了沱江船工号子。

“拉纤地段大多是滩多水急的地方,一旦配合不好,纤夫们就有被卷入沱江丧命的危险。”大安区牛佛镇张家坝社区81岁的居民钟贤能介绍说。钟贤能从16岁开始当纤夫,在沱江边上走过30余年。回忆起昔日船上生活情境,他仍能模糊地唱出一段段船工号子。他说,为避免悲剧发生,大家自然而然地踩着节拍,跟着领号人,和着“嘿嘿”声,一步一步拉动满载食盐等物资的船只前行。

种类繁多尽显十足川味

传承400余年的沱江船工号子经历了从最初的“歌不成歌,调不成调”,到成为或高亢嘹亮,或粗犷雄浑,或抒情绵婉,川味十足、内涵丰富的民歌。

“嘿、嘿、嘿、嘿……”“嘿哟、嗨哟、嘿哟、嗨哟……”“吆哦、吆哦、吆哦、吆哦……”沱江船工号子最初多是这样苍凉、悲壮的声音,没有具体的词。后来有了歌词,也多模糊不清。

沱江船工号子最初仅有船过激流险滩时船工唱的一类,分为4种:在冲滩前所唱的前奏歌为打河号子,热烈但不激烈,像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意在凝聚众纤夫的精神和注意力;冲滩开始时唱的是倒板号子,音调忽然变得紧张激烈,像两军交战前最后一阵鼓声;船只在急流险滩上艰难缓慢行驶时,唱的是数板号子,船工高亢、绵长的声音中蕴含着无尽的力量;船驶过汹涌的河滩后,唱的是舒缓轻快的橹号子。在船过激流险滩喊唱号子时,船家一般会聘请正喊、贴喊两位识得水性和沿江流域地形地貌的人坐在船头领唱。船工号子对领号人的嗓音要求十分高,必须具有凝聚力和号召力。

沿滩区瓦市镇沙溪街村74岁的施国昌生长在沱江边,15岁参加航运工作,是当年沱江号子的领唱人。他回忆说,他当船工时,号子里的唱词内容多是即兴演唱,根据河流的形状、距离等情景,唱出沿河所见、所闻、所感。

“太阳出来是忘点灯,太阳落坡忘昨难,打一杯烧酒是忘饮言,抓一堆花生在碗的面前,叫化女是王的三宫六院,叫化儿是王的国,文武两班哦,闲谈几句是随风散,接着后书是往下言,有了一台芭芦带,行过一排磁竹夹……”施国昌演唱的这首船工号子,至少透露出3个信息。一是未经文化人加工的沱江船工号子唱词“前言不搭后语”,这是因为靠苦力谋生的船工几乎都是文盲;二是沱江船工号子具有明显的川剧高腔韵律,曲调明显受川剧高腔影响,这是因为以自贡为中心的资阳河流派川剧艺术,是顺沱江流传而来的,船工耳濡目染,其号子必受其影响;三是沱江船工号子不仅仅用来过急流险滩时统一步伐、鼓舞干劲,它已经具备了消除疲乏、调节情绪、愉悦身心的作用。

据张贤能、施国昌等曾经做过船工的老人回忆,沱江号子的种类很多,除了船过激流险滩时唱的号子外,还分船离开码头时唱的、靠岸时唱的、水流平缓时唱的,以及滩名号子、背船号子、绞架号子、生活中的休闲号子等。因此,沱江号子非常丰富,就旋律而言,行腔自由灵活,有的高亢嘹亮,有的粗犷雄浑,有的抒情绵婉……就内容而言,有反映市井凡夫的、乱世草莽的、帝王将相的、才子佳人的……

竭力留住质朴民间歌谣

新中国成立后,随着陆路交通及航空事业飞速发展,沱江航运业日渐凋敝。如今,人们已经看不到拉纤的景象了,纤夫作为一个庞大的群体和职业,已经退出了历史舞台。昔日在沱江流域上空经久不息的号子声,现已难闻其声。

“我这一辈子都在与船打交道,出生在船上,吃住也在船上。15岁开始拉船,一拉就是10多年,后来又撑了几年船,机械船盛行后,又开了10多年机械船。”施国昌介绍说。施国昌、钟贤能等末代纤夫,经历了中国航运由人力到机械的发展变迁过程,也见证了沱江船工号子由盛到衰直至濒临消失的过程。

李嘉良是富顺县民间文艺家协会主席、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评审组成员,在富顺县文化馆工作30余年。据李嘉良介绍,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富顺县按照中国民间文艺家协会统一部署,开展了民间文艺搜集、整理并出版《中国民间文学三套集成·富顺卷》,时任该馆音乐干事的郭广岚负责民间歌谣部分。郭广岚历时一年多收集了25首民间歌谣,其中19首属沱江船工号子。

今年5月,李嘉良带领数位富顺县民间文艺家协会成员就沱江船工号子沿江采风,发现过去居住纤夫较多的牛佛、富世、赵化、怀德4个镇上,对沱江船工号子比较熟悉的老船工都已经去世。他说,钟贤能、施国昌等人掌握的号子,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远不及上世纪80年代就已是耋耄之年的那些船工。

庆幸的是有几位富顺音乐人,多年前就在运用沱江船工号子创作乡土歌曲。沱江船工号子“古为今用”的成功典范,当属具有浓郁乡土气息的《沱江恋》。

“家住沱江边,我是富顺人。悠悠沱江弯又长,厚重的历史载浮沉……”这首以沱江船工号子为素材创作的歌曲《沱江恋》,是2004年底,在沱江边长大的富顺人欧纯定作词、熊泽龙作曲,为富顺电视台《沱江行》纪录片创作的主题歌。为创作这首歌,欧纯定、熊泽龙多次去江边采风,并请老船工现场唱沱江船工号子以寻找音乐种子。该歌曲用民歌手法展现川南沱江两岸风貌,曲调高亢流畅,歌词朗朗上口,在第八届“奥运之春·中国民族民间歌曲演唱创作高端选萃”中获中国民歌精品金奖。《沱江恋》被富顺乡土歌手吕世杰等人一唱就是10年,歌声飞到了大江南北,还曾在人民大会堂献唱。

难以数计的沱江船工号子内涵丰富,记录了船工抢滩涉险的艰辛和沱江航运事业的繁荣,反映了沱江流域社会风俗和自然风光,是探究沱江流域历史变迁、社会变革的化石。富顺民间文艺家协会负责人表示,希望通过大家的努力,能够尽可能多地留住那些最质朴的民间歌谣。(蒋周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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